“家主,我的條件……”我看向葉鴻生。
“自然算數(shù)。”葉鴻生垂下頭顱淡淡道,“你代表葉家參與賭局,分成你七我們?nèi)~家三。我并不心痛,因?yàn)槿羰嵌盼某鲴R,必輸無疑。另外,葉冰清的婚事,今后她自己決定,家族絕不插手?!?br/>
但抬頭時(shí)眼神已全然變了模樣:“張先生神技驚為天人,葉家能與您合作,實(shí)乃三生有幸!”
他抬手示意小廝撤下賭局用的案板,轉(zhuǎn)眼之間,廳內(nèi)便擺上檀木圓桌,珍饈美饌流水般端上桌來。
大長老葉明遠(yuǎn)親自為我斟酒,老坑玻璃種佛珠在袖口輕晃:“張兄弟這賭石的本事,連老夫都自愧不如。”
他話音未落,二長老葉明輝已夾起塊翡翠燒鵝,“張大師,嘗嘗這道菜,鵝肉里嵌的可都是冰種碎料,全騰沖獨(dú)此一家!”
葉鴻生舉杯時(shí),暗紋紫緞袖口滑落,露出腕間與平安扣同料的翡翠手串:“張先生年少有為,不知可曾婚配?”
聞言,滿桌長輩的目光齊刷刷掃向我,葉冰清正端起湯碗的手猛地一抖,熱湯濺在珍珠白裙擺上,暈開深色痕跡。
我垂眸盯著碗中浮沉著的金絲燕窩,斟酌道:“已有女友,和冰清一樣,是位空姐?!?br/>
葉鴻生舉杯的動作滯了滯,葉明遠(yuǎn)捻佛珠的手指也頓住,唯有葉冰清如釋重負(fù)地松了口氣,卻又在察覺眾人視線后,慌忙低頭用帕子擦拭裙擺。
“空姐好啊,飛來飛去見識廣。”葉明輝爽朗大笑,打破短暫的沉默,卻在斟酒時(shí)湊近我,壓低聲音道,“不過張兄弟可知,冰清不僅是空姐,而且從小在翡翠堆里長大,對翡翠的了解比尋常行家還透徹……”
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掃過葉冰清,后者猛地嗆住,咳得面紅耳赤。
葉鴻生見狀,親自為女兒遞上茶盞,轉(zhuǎn)而對我笑道:“年輕人多些選擇也是好事?!?br/>
他轉(zhuǎn)動腕間翡翠手串,冰種正陽綠在燭火下流轉(zhuǎn),“冰清這孩子,性子倔了些,卻最是重情重義?!?br/>
話語間,滿座長輩紛紛附和,說葉冰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若管理家族生意也必將是把好手。
葉冰清攥著帕子的指尖發(fā)白,突然起身:“我去看看后廚還有沒有醒酒湯?!?br/>
她故作鎮(zhèn)定,優(yōu)雅離開,但發(fā)間翡翠簪子卻撞在門框上,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。
葉鴻生望著女兒的背影,輕嘆一聲:“張先生莫怪,冰清臉皮薄?!?br/>
宴席散時(shí),葉鴻生執(zhí)意送我到門口。
月光灑在漢白玉臺階上,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,語重心長道:“男人以事業(yè)為重,有些感情……適時(shí)放手,也是成全?!?br/>
瑪莎拉蒂駛出葉家大院時(shí),葉冰清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微微發(fā)顫。
“別聽他們胡說!”她羞惱地開口,路燈掠過車窗,在她泛紅的臉頰上投下斑駁光影,“現(xiàn)在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,他們管不到我了,而且,我根本就不想嫁人!”
“我知道?!蔽彝笠曠R里漸漸縮小的葉家燈火,想起宴席間她優(yōu)雅的強(qiáng)壯鎮(zhèn)定的模樣,忍不住輕笑出聲,“你臉紅的樣子,倒比三彩翡翠還好看?!?br/>
“張揚(yáng)!”她猛地踩下剎車,車子在路邊劃出長長的痕跡。她憋了半晌,才咬牙道:“下次、下次再拿我打趣,我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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