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panda這種在整個說唱圈都是罕見的,他不求名利,幾年里婉拒了不少節(jié)目與商演的邀約,收入來源僅是專輯的銷量與音樂平臺的版權(quán)收入,以及偶爾參與的巡演和音樂節(jié)。
和顧成陽一塊兒做音樂那會兒是林研最年輕氣盛的時候,那個時候他瞧不上圈內(nèi)的大多數(shù)人,卻唯獨在聽到panda的歌曲時表示過肯定。
過去林研曾堅定地以為顧成陽也會是這樣的人,可現(xiàn)實告訴他,他當(dāng)年還是看走了眼。
不過如今他對這個圈子和文化沒太多感情,為新大陸做歌也純粹只為混一口飯吃。哪怕是看著顧成陽如今在商業(yè)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(yuǎn),他的內(nèi)心依舊波瀾不起。
因為他深知站得越高,摔得越慘的道理。
或許是這屆春晚太過無聊,將近零點時林研忽然涌上一陣?yán)б?,身旁的唐亦楠早已熟睡地流起了口水,全然沒有女生的樣子。
在即將墜入夢境之際,一道轟鳴般的響聲平地而起,林研渾身一顫抖,心臟突突地跳了起來,而后他感受到窗外閃起的亮光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是外面在放煙花。
林研蹙著眉想站起身去拉上窗簾,心跳卻快得厲害,快得讓他喘不上氣,連站起身的動作一時都無法做到。
直到心跳逐漸平穩(wěn),他才緩慢起身,走到窗邊。窗外的煙花依然接連不斷地升起,在空中絢爛地綻放,直至熄滅。
他的意識從未有過如此刻這般的清醒,頭一次這么真切地感受到某種躁狂的狀態(tài)結(jié)束了,結(jié)束得毫無征兆,讓他自己都猝不及防。
他盯著窗外不停眨眼。奇怪,明明上一秒窗外的煙花還是五顏六色的,現(xiàn)在眼前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。
他以為自己花了眼,閉了閉眼復(fù)而睜開。
這次不僅看不到色彩,連聲音都聽不太到了,耳邊只有嗡嗡的耳鳴聲。
這段停藥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狀態(tài)好得出奇,好到讓他錯以為自己真的恢復(fù)了,甚至都能云淡風(fēng)輕跟顧成陽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。
可此刻悲傷痛苦以及各種說不清的情緒像絲線一樣絞住了他的心臟。那一刻他遲鈍地發(fā)現(xiàn),一切都是假象。自己還是那個需要依賴藥物生存的弱者。
在意識還未完全被低落情緒侵入的那幾秒里,他努力思考著這一次轉(zhuǎn)變的原因。是那個律師的三言兩語勾起了那段落魄的往事,還是顧成陽的出現(xiàn)又一次打亂了他原本淡如死水的人生?
很快他悲傷地發(fā)現(xiàn),都不是。他的情緒轉(zhuǎn)變與任何人無關(guān)。
一切的起因只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弱者,一個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活明白的病患,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控制,總能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。
身體沒來由地疼痛起來,可他卻說不清是哪里在疼。
如果本能的求生欲還在期待著有人能在這時候幫幫他的話,那他好像找不出第二個人。
在一陣陣沒有色彩與聲音的煙花里,他打開手機,點開那個名為“瘋狗”的備注,在聊天框里編輯信息,因為手止不住顫抖,簡單幾個字他都打錯了好幾次。
——新年快樂。有空來c城找我。
信息發(fā)送成功的那一刻,窗外再無動靜,煙花在零點一刻平息,電視里的春晚響起了難忘今宵的歌聲。
“我是這耀眼的瞬間,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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