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賢瞪大了兩眼,死死盯著顧小憐眼角的那滴淚,淚水劃過她潔白如玉的面頰,轉(zhuǎn)眼滴落在地面上,消失的無影無蹤……但那一滴晶瑩奪目的淚水,卻已經(jīng)永遠(yuǎn)定格在王賢的記憶中,永遠(yuǎn)都不會消失!
王賢是如此的驚喜,以至于戴華進來他都沒察覺??吹酵踬t欣喜若狂的樣子,戴華輕聲喚了句:“大人……”
“太好了!”王賢正滿腔的興奮無人分享,一把抓住戴華的胳膊,激動萬分的叫道:“她能聽見我的話了,她能聽懂我的話了!”
“真的?”戴華也是一陣驚喜,他太清楚王賢這陣子全身心的付出了,真擔(dān)心再這樣下去,自家大人會頂不住自己先垮了……但當(dāng)戴華仔細(xì)的盯著顧小憐打量,卻只見她依然如故,沒有絲毫的變化,不禁小聲問道:“大人,何以見得?”
“她剛才聽我說話流了一滴淚!”王賢大聲道:“以前我說多少話她都沒反應(yīng),看來這陣子的治療有效果!”
“……”戴華卻有些不以為然,因為顧小憐有的時候也會被風(fēng)吹得流淚,心說大人實在是太過心切了,什么都往好處聯(lián)想。但他決計不會刺激王賢,能讓大人高興高興,哪怕只是空歡喜也是好的。
待到王賢平復(fù)下激動的心情,才看向戴華道:“有什么事?”
“大人,今日朝會,有幾個言官彈劾您諸多不法,要皇上嚴(yán)查?!贝魅A才想起正事兒,沉聲說道。
“什么言官?彈劾我什么?”王賢卻好似早有預(yù)料,一點都不吃驚的問道。
“是刑科給事中顧巖,戶科都給事中李旻,還有兩名監(jiān)察御史張文山、劉云輝。”戴華輕聲答道:“四人的彈劾大同小異,總結(jié)來說,有六大罪狀,藐視君上、臨陣脫逃、中飽私囊、公器私用、勾結(jié)匪類、蓄養(yǎng)死士……”說著,戴華將朝會的記錄遞給了王賢。
王賢接過記錄一邊翻看,一邊云淡風(fēng)輕的笑道:“區(qū)區(qū)幾個七品言官,區(qū)區(qū)幾條似是而非的罪狀,這就是皇上的出楸嗎?”說著竟饒有興趣的點評起來道:“藐視君上這條站不住腳,我可是一接到旨意就馬不停蹄,沒有片刻耽擱的。臨陣脫逃,我想皇上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拿葫蘆谷說事。中飽私囊,這個純屬污蔑了,誰不知道我王家家財萬貫,哪用的著喝兵血度日?至于公器私用,這個就太虛了,你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是錦衣衛(wèi),自然算不得公器?!?br/>
“倒是勾結(jié)匪類,蓄養(yǎng)死士這兩條還能沾點邊兒,不過要想拿掉我的腦袋,皇上還得來點兒真格的!”王賢繼續(xù)好整以暇的為皇帝支招道:“把我殺皇子皇孫的事情擺上臺面,不就萬事大吉了?”
“皇上丟不起那人……”戴華苦笑一聲,旋即憂心忡忡道:“僅憑這些莫須有的罪名,皇上確實不足以定大人的罪,但可以把大人的名聲搞臭,更讓人擔(dān)心的是,只要他們有一點證據(jù),皇上就可以無限放大,讓東廠把大人下詔獄審訊。一旦進了詔獄,讓大人瘐死在里頭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……”
“呵呵,不錯,有長進!”王賢將那記錄合上,拍拍戴華的腦門道:“開始知道用腦子了……”
“大人,我說的不對嗎?”戴華瞪大眼睛看著王賢。
“雖不中亦不遠(yuǎn)矣?!蓖踬t給戴華一個鼓勵的笑容道:“要是皇上知道你能把他的想法猜的七七八八,會不會賞你個大學(xué)士當(dāng)當(dāng)呢?”
“大人,都什么時候了,您還有心情說笑?”戴華無奈的苦笑道。
“散步的時間。”王賢給顧小憐穿好披風(fēng),站起來又細(xì)心的為她戴好兜帽,扶著她緩緩?fù)褐凶呷サ溃骸吧钜呀?jīng)夠苦了,總得微笑著面對?!?br/>
“大人,咱們該如何反制?”戴華跟在王賢身后問道:“要不要請咱們這邊兒的言官,下次朝會和他們唱唱反調(diào)?”
“行了,說你胖還喘上了,真當(dāng)自己是諸葛亮???”王賢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道:“該干嘛干嘛去,別在這兒礙眼。”
“大人?我們真的什么都不做?”戴華只好站住腳,尤不甘心的問道。
王賢和顧小憐走出好一段兒,才回過頭,笑容溫和的看著戴華道:“我們能做的都已經(jīng)做完了,在踏入這座伯爵府之后,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,就是等候最終的宣判?!?br/>
戴華瞠目結(jié)舌,看著王賢扶著顧小憐,走在寂寥空曠的天井中……
天空湛藍(lán)如洗,有悠揚的鴿哨聲從頭頂劃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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