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樂公主已收拾停當,聽知雨稟報說舅舅來了,她又看看了銅鏡,確認臉上一點異常都看不出,這才站起身往外走。
溫在恒照例告知她今日的行程。平襄屬岷州,岷州的治所在狄道,但狄道在西,他們走的是東線,故而不會經(jīng)過狄道。此去往西,到蘭州下轄的榆中才有驛館,平襄距離榆中三百里,他們今晚要在沿途的村莊里歇宿。
五日前他們歇宿在秦岐交界的碾子溝,村民的質(zhì)樸熱情給溫樂公主留下了較好的印象,借宿在農(nóng)戶里也沒什么,還能吃到地道的農(nóng)家菜。聽說岷州的臘羊腿遠近聞名,她昨晚沒吃到,說不定今晚能吃到呢。
溫樂公主正想著今晚吃什么,忽聽知雨叫了她一聲,她回過神來,看了眼知雨,知雨努了努嘴。她瞬時反應(yīng)過來,對溫在恒道“好,一切聽憑舅舅安排。是不是該啟程了?”
溫在恒見她心不在焉,便多看了她一眼,她神色如常,只是眼睛看起來有些憔悴,像熬夜太久用力揉過一樣。
“眼睛怎么了?”溫在恒隨口一問。
溫樂公主心里抖了下,面上仍鎮(zhèn)定自若,用手指按了按眼圈,道“沒事啊,我眼睛好好的?!?br/>
“手,怎么了?怎么受傷了?”溫在恒的聲音都變了。
溫樂公主這才驚覺自己剛剛抬起的是受傷的那只手!她一直藏在袖下的,誰知被他一唬,竟忘了這茬!她緊忙收了手,用另一只手蓋住,道“昨晚不小心碰到的,不礙事?!?br/>
她眼底的驚慌一閃而過,可怎逃得過溫在恒的眼睛?而且他用余光注意到兩個小婢女的神色也不對勁,難不成發(fā)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?
溫在恒不由分說抓住溫樂公主的手腕,抬高她的手,仔細察看手指上的傷口,壓低眉峰,問“碰到的?碰哪兒了?”
“桌角……”溫樂公主不敢看他,囁嚅道。
“我怎么瞧著像是被咬傷的呢?”溫在恒逼近她,聲音冷冽得可怕,“說實話!”
溫樂公主瑟縮了下,正想說是被莊子里的狗咬的,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。
“溫將軍好眼力,公主的手指確實是被咬傷的。”柴峻晃悠著走進廳堂來,抿了下額前的頭發(fā),朝溫樂公主擠了下眼,拍著自己對溫在恒道,“被我咬的!”
溫樂公主倏地睜大了眼。知雨和彩墨面面相覷,按說公主咬傷自己駙馬也是不知情的,他怎么不問緣由就替公主打掩護?
“為何?”溫在恒面冷如霜。
“我們夫妻間的小情趣,溫將軍也要刨根問底嗎?”柴峻好笑的問道。
溫在恒松開溫樂公主,卻猛地一拳打在柴峻臉上,怒斥“你他娘的屬狗的?”
柴峻未料到他竟敢動手,往側(cè)后退了兩步才穩(wěn)住身形,嘴里有股腥甜之味。
“少主!”強波沖過來扶住柴峻,柴峻抹了下嘴角,看到拇指上的血跡,他笑了下,一把推開強波,抬起長腿就朝溫在恒掃去。
二人登時就在廳堂里赤手空拳干起來了!劈里啪啦,叮鈴咣鐺,滿屋子家具散架,瓷器碎裂,溫樂公主嚇傻了眼。胡尚宮把她護在身后,對盛煦然和強波急道“天爺呀!快把他們拉開呀!”
盛煦然和強波哪見過這陣勢?雖然一路上柴家軍和禁軍互看對方不順眼,平時也都克制著,盡力維持著表面的和諧,不和諧時也就斗斗嘴頂多過兩招而已,何曾動過真格的?而且還是雙方領(lǐng)頭的先打起來了!
“你去呀!你快去拉開他們!”盛煦然推了推強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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