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之怔然地看著坐在小榻上仔細穿針引線的夏菀菀,眼睛眨也不眨,眼神空洞,他曾以為他一直佩戴的那枚香囊是薛悅繡的,那日他明明吩咐了有才取來的是薛悅的,為何?
若是沒有這枚香囊,他,會死嗎?
若這真的是薛悅繡的那枚香囊,他,會死嗎?
“小姐,時辰不早,早些歇息罷!”胭脂收拾了一番有些凌亂的桌子,對夏菀菀輕聲道。
夏菀菀咬斷口中的線,展開手中的香囊,呼出一口氣道:“幸好這香囊小巧,不然我今晚可繡不完?!?br/>
“也幸得今晚團哥兒圓圓不鬧騰,睡娘親的院子去了。”
想起兩只小崽崽,夏菀菀柔和了眼神,將手中已繡好的香囊放下,輕聲道:“香囊便放這罷,該歇息了!”
微黃的燭光搖曳著,還伴隨著女子輕輕地呼吸聲,林清之看了看被床幔模糊掉的倩影,轉(zhuǎn)首朝小榻飄去,他靜靜地看著躺在桌上小巧的香囊,眼底暗藏著嫉妒之意。
許久,他伸出手,輕輕地,想觸碰被她繡好的香囊,卻摸了個空,良久,他才苦笑啟唇道:“都這般久了,還是不習慣這靈魂之身嗎?”
許久未曾開口說話了,林清之的嗓音沙啞得可怕,便連他自己也愣了愣。
許是今日被刺激到了,即便沒有人能聽見他說話。說罷,他朝著熟睡著的夏菀菀飄去。
他懸浮在空中,有些癡迷地看著下方熟睡著的夏菀菀,因著側(cè)睡,夏菀菀粉白的小臉鼓起,小嘴嘟起,看起來可愛極了,就像長得白嫩嫩的圓圓一般。
想起圓圓,林清之又是一愣,而后搖頭輕笑道:“是我傻了,明明你們二人就是母女,本就相像?!?br/>
說著說著,他頓了頓輕聲呢喃道:“我與團哥兒也相像,我們是父子,我們該是一家人……”
余下的話音低的連他自己也聽不見。
“菀菀,對不起!”林清之輕輕坐在了床榻上,眼神愧疚地看著眼前熟睡的女子。
“我已知曉那日的迷藥并不是你下的,對不起!那晚我被下了迷藥,整個人神志不清,直到與你……清醒后卻看見夏夫人你娘親以及長公主……我便以為你設(shè)計我……對不起!”
林清之咬了咬牙,想起那日神情癲狂的薛悅,想起那日胭脂跪在夏將軍夏夫人面前所說的話,想起那日母親由衷的心里話,心中突地涌起一股劇烈的仇恨來。
他平日里漂亮的,毫無波瀾的桃花眼此時布滿了紅血絲,他眨了眨眼,眼角已微紅,似是癲狂一般撫上夏菀菀的手,卻是撈了個空。
“菀菀,對不起!你難產(chǎn)那日,我……是我蠢,我竟拋下難產(chǎn)的你……其實你不應(yīng)該難產(chǎn)的,是薛悅使計害了你……我……幸好你還在……辛好團哥兒圓圓都在……”
林清之心里仿佛滴血一般說下這一番話,他想起了胭脂的形容,大雪紛飛,伴隨著女子無力的慘叫聲,還有那一盆又一盆的血啊,他作為她的夫君,卻是拋下難產(chǎn)的她跑去營救殺人兇手……
林清之想到此處,心如刀割一般,他緊緊握住拳,看著眼前的女子,眼角迅速凝結(jié)一朵淚珠,嘴唇抿成直線。
“你的繡法特別厲害,你知曉嗎?”林清之眨了眨眼,淚珠滴落下來,卻在半空消失無蹤。
“原來那日救我一命的香囊是你繡的,我今日知曉了。香囊很好看……我很歡喜……”遲來三年的歡喜早已沒有人回應(yīng),林清之顫著手想要摸上夏菀菀微微鼓起的小臉,卻始終落不下去,即便他知曉他觸碰不到她,可是他心底有愧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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