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應了，許一幻的心情沒來由的更加復雜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同意了？”

    程南山點頭：“嗯。我?guī)湍?！?br/>
    許一幻咬咬唇角：“謝謝！”

    程南山渾不在意：“不用?；厝バ菹??！?br/>
    許一幻應了聲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
    走到門邊時，沒忍住回頭問他：“為什么幫我？”

    程南山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，淡淡開口：“因為真實?！?br/>
    “啊？”許一幻沒明白。

    程南山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，手指動了動，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小小的圓圈。

    他眸光閃動，眼底情緒復雜：“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構成的，我不是很清楚。雖然我的感知和想法都真實無比，但我心里也明白，周遭的一切想必都是虛擬的?！?br/>
    他偏頭看向窗外。

    程南山這房子位置極佳，樓層又高，從窗口往外看時，視野里盡是城市里熙來攘往的繁華喧囂。

    “在虛擬中尋求真實很蠢是嗎？”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：“可是，如果所有東西都是假的，我要如何判斷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？”

    “想要判斷一個事物，需要另一個事物作為參照物。正如在空間里想要描述一個點的位置，需要建立一個坐標軸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，黑亮的眼睛微微閃著光，那抹光里寫著一絲希冀：“你是我能找到的那一點真實！”

    許一幻下意識地反駁：“可是客戶——不，我是說攻略對象——也是真實的！”

    程南山點頭：“沒錯?？墒枪ヂ詫ο蟆芟到y(tǒng)的影響似乎太多了！”

    許一幻愕然。

    這人這么敏銳的嗎？連這個都能感察得到？

    為了保證客戶在副本中有更真實更完美的游戲體驗，系統(tǒng)確實會對其施加影響，讓她的角色記憶更為深入。而通常客戶的精神力值都較弱，所以客戶們在進入系統(tǒng)一段時間之后，原本的記憶就會變得更加模糊，副本世界的記憶和體驗卻真實無比，整個人也會跟副本中的角色更貼合。

    這些她當然明白。

    可程南山這樣一個對系統(tǒng)干預一無所知，對精神力值毫無概念的古地球人，居然僅經歷了三四個副本就能得出這樣的結論，實在是太驚人了。

    她抬眸看著他，少年跟他對視，目光清亮坦蕩，如同他一直以來表現(xiàn)的那樣，雖然冷毅，有時孤高，卻總是坦誠直率的，帶著某種磊落大氣的君子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