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九點鐘時,雨終于停了,樂晞受夠了自己的消沉情緒,決定出去喝酒。
她打車來到蘭桂坊,找了家安靜整潔的酒吧落座?;煅恼{(diào)酒師為她端上了威士忌,她一飲而盡,讓他繼續(xù)加滿。兩三杯后,醉意一點點將她包圍,她也慢慢平靜下來。如今酒精似乎已經(jīng)成了她馴服情緒的方式,她對它不知所措?yún)s又只能惟命是從。
就這么喝了一個多小時之后,醉意漸漸加深。她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買好了單,搖搖晃晃地走出酒吧。
過了會兒,她取出自己的手機想要看一下時間,卻發(fā)現(xiàn)一堆顧天朗的未接來電。她又打開微信,果不其然,對話框里也有一堆未讀消息,最早的信息已經(jīng)是三個小時之前——自從來了澳門之后,她已經(jīng)習慣忽略微信消息,經(jīng)常不能及時查看留言。
“你同事說你去了香港?為什么?”
“你一個人去的嗎?”
“回一下消息行嗎?你到底在想什么!”
“我馬上到香港了,告訴我你在哪里!”
“你到底在哪里?”
……
她醉眼朦朧地看完那些消息,收起手機,踉踉蹌蹌地走下山坡。他竟然真的追來了香港,這男人的毅力和責任心真是不得了。她一邊想著一邊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,忽然間天旋地轉(zhuǎn),一股排山倒海般的醉意向她翻涌而來。她感到腦袋昏沉,腳步輕飄飄的,像是踩在棉花上,再也無法向前邁出一步,只好在路邊的草坪上坐下來,給他發(fā)去了定位。
她感覺自己似乎坐在那里等了一個世紀,顧天朗才終于趕來。那會兒她已昏昏欲睡,他毫不客氣地將她拍醒,怒氣沖沖地朝她吼說:“樂晞你能不能對自己負責一點!你這樣很容易被撿尸你知不知道?”
“關你屁事啊?!彼浘d綿地推了他一把,跌進他的懷中。
顧天朗陰沉著臉扶她到路邊打車,送她回了酒店。一路上,兩人一句話都沒說。
到了酒店,顧天朗扶著樂晞上樓,來到她的房間門前。樂晞強睜著眼睛從手袋中拿出房卡,對著門鎖刷了半天還是沒能開門。顧天朗冷眼看著她胡亂地揮舞著房卡,終于忍無可忍地奪過來幫她開了門。
樂晞推門進去,倚在門框上看著他,但笑不語。
“干嘛?”顧天朗沒好氣地說。
樂晞歪了歪腦袋,笑嘻嘻地說:“為什么我去哪里你都要跟來?你是不是喜歡我啊?”
顧天朗心中猛然一震,面上卻沒有任何波瀾。
樂晞笑了笑,從他手中拿過房卡,向他道了聲“晚安”就要關門。
就在那扇門將要關上的一瞬間,顧天朗擋了下來。
樂晞有些不解。
顧天朗默然地看著她,開口說了句:“也許吧?!?br/>
樂晞迷蒙地望著他,心想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。他卻不容置疑地將她推進房中,反手將門關上。她正恍惚著,一個急躁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。酒醉未消的眩暈感伴隨著一股巨大的恐慌向她襲來,她無力地推了推他,卻被他縛住雙手拉到自己胸前。他的胸膛寬闊堅實,心跳劇烈而有力,也許是酒精放大了某些虛無縹緲的感受力,她驀然感到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。這是她黯然離京孤身南下以來,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和深情,那些讓她惶惶不可終日的孤獨、痛苦、彷徨無助也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個安穩(wěn)的依靠。她莫名地被感動了。她于是貼緊他的胸膛,掙脫雙手抱住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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